我抠鼻屎呢

文不能测字,武不能防身。

珠光宝气(大结局)

  终章

  金有谦劫持着大太太和老太太在段家的仓房里,与外头的兵僵持了一整夜——在昨日大火烧了烤火架的时候,他拼了命的冲出去,没救成姐姐,但好歹有了对峙的筹码。

  杀人的兵魂飞魄散地把火扑灭,将金落姣救下来。

  两方人屋里屋外的互不相让,一伙手握一把人命。直到凌晨将至,天光在黑夜里开了一丝微弱的缝隙,那群兵竟快速地撤走了,留下满宅狼藉,像是没有来过。

  林在范匆匆赶到,急忙地查看金落姣的情况。

  “伤到没有?”他问道。

  “还好,还好。”金落姣大松一口气,摸了摸肚子,露出劫后余生的宽慰笑容。

  林在范见状,先是一愣,而后勾出一个僵硬的笑来。

  段宅外头,早点摊支了起来,叫卖的嗓门子此起彼伏响彻了整条街,硝烟过后,到处都是蔓延着的生命的味道。

  朴珍荣站在宅门外,望着宅子里的景象,低头笑了。他捏紧手里的船票,终是转身离开,融进面向未来的人山人海中,再也望不到从前的影子。

  宅子里的斑斑瞧见门外那快步离开的身影,追着跑过去,却是什么也望不见了。

  他回头,看到金有谦关切地望着姐姐,又看这小少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对着大太太低头,不由得笑了。

  段老五匆匆过来,道:“斑斑你干嘛呢?这好不容易没事儿了,快去吩咐厨房烧水,给少爷奶奶们洗洗。”

  “哎!”斑斑应着,轻快地跑开了。
  

  崔荣宰带领一干关东军清剿杨奉麟大宅旧物的时候,在荒芜缭乱的烟火中拐进东厢房——他特地叮嘱秦川不许伤害王嘉尔的性命,即便这野心勃勃的副官再三强调,说王嘉尔这祸水啊,不是省油的灯。

  他不甚在意,本就是三教九流的恶人,在花下逛一次,即是立刻化成灰也值了。

  只是没想到,这看似一滩柔水的戏子戾气竟冲了天,松了绑后从裤腰里掏出枪便对准了他。

  “回你娘的家,少他妈在这装腔作势,带老子出去,不然我要你的狗命。”

  那言语眉目间阎罗王似的煞气,竟与段宜恩如出一辙。
  崔荣宰怔怔地举起手,笑道:“无论如何你是追不上的,段宜恩已经走远了。你看,他顾着你了吗?”

  “闭上你的腚门子!”

  王嘉尔咬着牙用枪把子拨动崔荣宰的脑袋瓜子,破口大骂。

  “你和内姓秦的蛇鼠一窝,只当人人都是瞎的?”

  “秦川的两只眼睛盯着段宜恩手里头的兵权,你当段宜恩的脑子是用来出气的?”

  崔荣宰的笑容凝固在脸上:“你说什么?”

  “我说……”王嘉尔的枪口抵在崔荣宰的脑门上,还没有扣动扳机,枪声便伴着哀嚎响起来。

  回头看去,只见段宜恩零散着一身军装立在门口,右手举着枪,左手提着个不清不楚的东西,身后是冲天的火光,周身似有阴间的霾气,阴冷狠绝,骨头缝都在暴烈作响。

  他步步走近了,崔荣宰捂住被打中的左肩膀,冲他喊:“段宜恩,你怎么还没死透!”

  “你惦着我的人,我怎么能死。”他从阴暗处走进屋子,走到明处方才显出来,那左手提着的,竟是秦川鲜血淋漓的人头。

  崔荣宰瞪大了眼睛,整个儿的身子瘫软下来:“你……”

  “谁阻止我找我的人。”他说着,一把拉住王嘉尔的胳膊,把人扶起来:“谁就得死。”

  “不可能!你的兵权早就被秦川暗中架空了,你怎么可能活着回来!”

  “兵权早就不在我手里了,他架空个屁?哄你支持他作怪罢了。”段宜恩无所谓地笑:“忘了说,段家的实权和军火早被我当彩礼送给我丈人了。”

  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崔荣宰神志开始有些涣散,他无法相信,部署已久的计划竟是这种结局:“那是你段家三代的基业,你怎么可能舍得……”

  他说着,复而又笑了,神色狰狞呲裂,满眼不可控的疯狂:“那又怎么样,姓秦的死了又怎么样?你与金有谦已经结了仇,他现在手握你家人的命,你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,段宜恩,最后一败涂地的还是你!是你!”

  “崔荣宰。”段宜恩蹲下来,眸子紧锁住他,深邃无惧:“为什么恨我?”

  崔荣宰狞笑的表情就那么定住,被问住一样的老僧入定。
  轻叹一口气,段宜恩摇摇头,回身拉住王嘉尔:“宝贝,我们走。”

  王嘉尔望着他:“走去哪?”

  “天涯海角。”段宜恩揉顺他的头发:“你想去哪儿,咱们就去哪儿。”

  “胡说!”王嘉尔道:“你不回家了吗?”

  “有权利的地方就有是非,段家的兵已经撤了,而段司令则死在了回北平的路上。”

  “从今以后,世上再没有军阀段司令,只有王嘉尔的段宜恩。”
  

  我想抛弃所有身外之物,用余生的时间给你暴烈痛快的爱,不顾乱世,不顾旁人,只度我们两个人的红尘。耄耋之年拖着满身松弛的皮肉,那时你的头发必定花白如枯木上的冬霜,我们便在这乱世最后一季的暴风雪中,做上最后一场不遗余力的爱。

  无所谓世道毁灭,我只愿心有风月,与你千万次的苟且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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